锵锵

※牛仔外套龙×西装网衣嘎

※短打，郑大爷误入盘丝洞实录

※本作品纯属虚构，细节请勿考究

 

住在西郊胡同4-19号的郑大爷今天午睡起晚了。

他通常会在每天的早上十点起床，醒觉后在正午用过早午餐，下午两点时还会趁阳光正盛，开着窗帘再午憩两小时。直到下午四、五点他才会起身出门，去李姐家的茶馆喝上两盅，与胡同里的其他人唠些闲嗑。最后带着满肚子的八卦回到自家院子，等待一天的结束。

可今天不同，郑大爷睁眼时天已黑得彻底，巷道中也亮满了两串爬着蛾子的路灯。他看了眼手机，发现已是九点过半。本想着今天不出去了，可无奈口中干得慌，想睡却也睡不着，于是打算起身去趟茶馆碰碰运气。

郑大爷本名郑云龙，其实也并不是个大爷。他不过三十出头，靠收租过日子，生活也挺滋润随性。遇到感兴趣的活路就做，碰不上就当个闲人，每天过着午睡喝茶的悠闲日子。郑大爷平时说话常扬下巴，走路爱背手，晃晃悠悠像只睡猫。而“郑大爷”这外号也是胡同里的小孩起头喊的，后来街坊四邻听着有趣，也都带着揶揄跟叫两句。久而久之，也很少有人喊他的本名，而郑大爷也是愈发地大爷了。

“李姐！”郑大爷来到那家常去的茶馆，见店主李姐正收拾着桌椅。

“欸！”李姐答应着抬头，见来人便热情寒暄：“这不是郑大爷吗？今天去什么好地方了？我还寻思着你怎么下午没来呢。”

郑大爷背着手晃进茶馆店铺回答：“我哪儿有什么好地方能去？午睡起晚了而已。”随即环顾四周，见长条凳都翻上桌面，“您这儿打烊了？”

“可不是吗？这都快十点了。”李姐说着便将柜台后的脏茶杯往厨房端，与此同时，那生得高大帅气的李家小子带着拖把下楼，与郑大爷正巧对视。

“欸？郑大爷，您怎么来了？”

李家小子名为李向哲，李姐家的茶馆生意兴隆，一半都是因为她这帮工的儿子是个靓仔，平日里有不少顾客就是为着养眼才来这儿吃茶。还有人调侃李姐，不如将茶馆改叫“帅哥茶馆”，说不定这会儿连分店都有两家了。

郑大爷应了声：“上午去办了点事，中午睡到现在才起，就想着出来喝点茶。”

“那真不巧。您知道的，我们家平时都这点打烊。”李向哲面露难色，毕竟郑大爷也是他们家老顾客，年卡都续了两回。

“那倒是。”郑大爷回头看向夜幕中空无一人的街道，“你知道这会有哪儿能去呢？”

李向哲想了想：“现在茶馆估计都打烊了，也就旁边的夜巴黎还开着。”

“夜巴黎？那是啥地儿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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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大爷背着手，在排队的一溜儿人中显得穿衣极其朴素。身着西装的魁梧保安记着数往里放人，郑大爷越是靠近那扇紧闭的木门，其中传出的强重低音就愈发清晰。过了十分钟后，便已排在那保安身边。

“你们这儿晚上生意这么好呢？”郑大爷与那不苟言笑的保安闲聊。

保安没回话，只是瞅了他一眼。郑大爷则不以为然地继续拖着嗓子攀谈：“你这工作待遇怎么样啊？你看我俩一般高，是不是我也能来碰碰运气？”

“……你有工作经验吗？”那保安沉默半晌，最终在郑大爷那双大眼的逼视下开口。

郑大爷眨眨眼：“什么经验？”

“其实也不需要经验，会打架就成。”

郑大爷在思索后回答：“和疯鹅打架算吗？我能徒手抓两只。”

“那您肯定行——”保安听对讲机传来声响，便收了郑大爷的票，将他开门放了进去。

夜巴黎中人头攒动，响着动次打次的古早嗨曲，暗红的彩灯疯狂扫射整座舞池，将纵情声色的人群印做灯红酒绿的俘虏。郑大爷一路用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90年代迪斯科舞步穿越舞池，其中有两回差点被人吐一身。

“先生，今晚来些什么呢？”郑大爷坐进吧台椅中，一位酒保很快便擦着杯子来询问。

郑大爷打了个呵欠，这里的音乐分明震耳欲聋，可单调的节奏反倒令他没有多少舞动的兴趣，还不如找人聊天喝茶来得有趣：“来点茶吧。”

郑大爷此话一出，酒保不由得上下打量起对方，随即心知肚明露出热情笑容。他们店藏在胡同里，也会做些不正经的勾当，平日基本只靠熟客口耳相传。眼前这男人三十好几，穿着随意，尖下巴上尽是青茬，头发也是蓬乱卷翘，想必也是个来寻开心的单身汉子。

“那先生您是来点红茶还是绿茶呢？”酒保试探地问道。

没想到居然还真有茶！郑大爷先是一挑眉，不暇思索地回答，全然不知“红茶妓，绿茶倌”的行业黑话：“那就绿茶吧。”

酒保眼珠子一转，没想到这位先生居然也是好这口，不过也是，这半年店里来了位顶好的龙井，倒是把不少红茶的生意都抢去了：“那先生想要什么绿茶呢？”

“这里有哪些？”

“龙井、碧螺春、毛尖、铁观音可全都有呢。当然，先生想来些普通的也可以。”

郑大爷没想到这家夜店竟然茶还这么齐全，不由得佩服起老板还真是雅俗共赏，又想正值酷暑，正是和龙井的好时候：“你们这儿有当季的龙井吗？最好是狮峰的。”

“狮峰”酒保不明白，可“当季”却听得清清楚楚：“当季？先生想点的可是新茶？”

“是啊。”郑大爷暗想这酒保不懂行，当季不就是新茶吗？怎么连这都得问？

“好，先生您稍等。我先去给您开个单，付款后就上茶。”酒保心想自己这个月的提成定是囊中之物，便兴致勃勃地离开吧台打单。

郑大爷也不着急，在吧台前等了片刻，便见那酒保带着单夹回到自己面前，摊开一看竟然是笔3499的巨款，不由得咋舌：“你们家也太坑了吧？什么龙井能卖这么贵？”

“先生怎么能这么讲？我们店的龙井可都是极品，尤其是您要的新茶，向来评价都是顶好。”酒保面带惊讶，随即满脸堆笑地解释，“再说了，我们这可都是整夜全套的价。付款就带您进房间，还不算房费呢。”

郑大爷将信将疑地挑眉，没想到这家不仅做功夫茶，而且还有雅间。这么一算，这钱倒也是合理了。况且自己喝茶就是为了和人聊天，有位茶师陪着唠嗑也不无聊。其实重点是，郑大爷今天上午才去银行领了政府给的拆迁费，几百万的零花钱揣在兜里，花个3499权当是消费升级，犒劳下自己也不是不行。

“……先生，您这茶还点吗？”酒保见对方沉默不语，不仅察言观色地开口询问。

郑大爷一脸高深莫测，最终努了努嘴将裤袋中手机掏出来：“微信还是支付宝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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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大爷跟着酒保走下楼梯，在经过枣红色隔音门后便已很难听清舞池中的嘈杂声。走在两排房间中间的走廊里，郑大爷不由得轻哼，心道这里倒挺清净，便听酒保再次开口：“先生，您要带床的吗？”

郑大爷皱眉，喝茶怎么还要带床？于是理所当然地回答：“不用，有沙发和桌就行。”

“好呢。”酒保答应着，带郑大爷进了走廊尽头的圆形房间。那房间面积不大，墙壁贴满镜子，沿墙摆着一圈黑色皮质沙发，中间一张圆形茶几，上面还杵着根直通天花板的不锈钢管。

郑大爷心道还挺时髦，环顾四周，一屁股坐进沙发，听酒保站在门外说道：“先生，人马上就来，保准让您满意。”

“行，你先去忙吧。”郑大爷点头，靠在沙发中玩手机，甚至寻思着要不要等会拍两张发朋友圈，毕竟这可是他见过最讲究的夜店。如果每家都有这觉悟，恐怕中国的茶文化还能再蓬勃延续数千年。就是茶师不太容易，居然还得上夜班——

正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，房门却再次被打开，郑大爷抬眼便瞅见一位肩宽腰窄、精致英俊的长腿帅哥向自己迎面走来，身着西装外套，内里还搭着件网衫，一条choker绑在脖侧还带着绸花，看得郑大爷两眼发愣，只想着这年头怎么卖茶的颜值门槛都这么高？这身段样貌可一点不比明星差。

那长腿帅哥也不认生，一屁股坐到郑大爷身旁，翘起二郎腿，抬臂理着发尾笑道：“先生很面生啊，第一次来？”

郑大爷咽了口唾沫回答：“是啊，平时喝茶的地方关了，今天打算换个地儿。”

“啊，像先生这种情况的，这周已经是第三个了呢。”帅哥表示理解，毕竟前两周扫黄打非，突袭环三街端了两个窝，自然为他们店带来不少散客，“请问先生贵姓？对了，您叫我嘎子就行。”

“免贵姓郑。”郑大爷点头，却见对方两手空空，不由得好奇，“你怎么人来了，但没带茶具啊？”

阿云嘎挑眉，没想到这人看着老实正经，原来爱好还不少：“带茶具得加钱啊郑先生。”

“啥？你们这是黑店吧，不是说好全套服务加房费吗？没茶具你让我喝什么？”郑大爷这么一听可就不乐意了，虽说抱怨了两句，语气却还是把控得很好，毕竟论谁也没法和这张脸置气。

“我们这儿全套服务不带茶具呢。”阿云嘎拍了拍对方靠在桌前的手背，露出极为公式化的笑容，却依旧不影响他那俘获人心的要命魅力，“但是包您满意，郑先生不相信我的技术？”

什么技术？泡大碗茶的技术？郑大爷腹诽，却见阿云嘎信誓旦旦，不由得好奇对方依仗的是什么资本。毕竟自己款也付了，不如就看看他能玩出些什么花样。

“行，那我就试试……嗯？你怎么还脱外套啊？”

郑大爷刚点头，却听对方“刷！”地一声脱下外套，不禁双目瞪得浑圆。阿云嘎潇洒地将腕表一摘，放在圆桌前就准备上工：“不然呢？你喜欢我穿着？”

“等等！你这是干什么呢？”

“别等了，春宵苦短，再等可就是浪费时间了！”

“没有，不是……我不着急，不浪费时间，你先——哎呀，别往我这儿钻啊！”

“我这也是为你心疼钱啊。况且我这也是一分钱一分货，你老是耽误时间，让我完成不了流程，这不是砸我招牌吗？”

“哎呀，我没这意思——哥，哥！您别，我走还不成吗？”

“进了门哪里有走的道理？况且郑先生你这活儿如此够分量，我都得帮您小心伺候着呢。”

“别别别，哎哟！我真是走错了，没这意思——啊！嘶……唔嗯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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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在西郊胡同4-19号的郑大爷今天午睡起晚了。

他通常会在每天的早上十点起床，醒觉后在正午用过早午餐，下午两点时还会趁阳光正盛，开着窗帘再午憩两小时。直到下午四、五点他才会起身出门，去李姐家的茶馆喝上两盅，与胡同里的其他人唠些闲嗑。最后带着满肚子的八卦回到自家院子和人折腾到半夜，第二天十点起床时，那人已在厨房做着早午餐了。

什么？你说午睡起晚了？

那就直接开始折腾呗。

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