锵锵

※准大学生龙×离异人妻嘎

※ABO，双重人格paro

※本作品纯属虚构，细节请勿考究

12、

昨晚，嘎子干了件事。

他趁阿云嘎入睡时偷偷醒来，走进盥洗室打开镜子背后的置物柜，拿出那瓶拆封过的安定抖出两片，就着凉水吞入腹中，随即匆匆躺进温暖的被褥，望着天花板等待睡意，好似平安夜当晚等待圣诞老人的孩童。

嘎子极少在阿云嘎精疲力竭时操纵这具躯体，即使偶尔一两回睡着也实属意外。他对睡意乃至入眠都相当陌生，所以他需要睡着，并且得睡的极深。没过多久，嘎子便感到眼皮沉重，脑中活跃的意识也逐渐倦怠。在眼睑合拢的瞬间，比午夜更深的黑暗笼罩他的感官，四肢泛起酥麻却难以动弹，好似有人用针筒将他的活力一点点抽走。

所以，消失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样呢？类似于人类的沉睡或者死亡吗？亦或是作为主人格的陪葬品，永远被孤独地锁在那意识的一角。嘎子想不通，却也寻不出答案。这也许就是许多悲剧酿成的起源——对于未知的恐惧。即使是副人格，也同样存在情感与求生欲，而对于消失的恐惧，其实与人类对死亡的避讳如出一辙。

而自己在未来，又会变成什么样呢？在坠入梦乡的最后一刻，他如此想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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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有幻想过自己的葬礼吗？”嘎子靠在餐桌旁，向正在厨房中忙碌的阿云嘎天马行空地讲述自己的想法，“如果可以，我想躺在装满鸢尾花的棺材里，还得找最好的化妆师来完成我的遗容。还记得我们去年参加的那场葬礼吗？从妆发到搭配简直就像发生过一起局部冲突。对了，西装绝对是我的首选，最好是窄腰款，尽量把我的后腰线衬得更完美些。”

“你知道我不敢瞻仰遗容，尤其是不熟悉的人。”阿云嘎很少参加葬礼，对方所说的那回是他老板儿子的葬礼，死因是酒驾车祸，“再说了，整台SUV被撞瘪一半，你怎么能指望……算了，我不想谈这个话题。”

阿云嘎感觉今早意外地精力充沛，在看过些食谱与制作视频后，他开始尝试做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布朗尼蛋糕。当他听见烤箱发出叮铃声时，便迫不及待地套上隔热手套拉开箱门，一股浓郁的巧克力香味扑鼻而来，令他很有成就感。

“谢天谢地，我不用吃这东西。”嘎子看对方将那一大团黑乎乎的圆形摆上餐桌，不由得在旁啧舌嫌弃，“这卖相也太糟糕了。”

阿云嘎从橱柜中拿出铁匙，腰间还帮着深蓝色的围裙，完全没有被对方的负能量所感染：“哇，还挺像模像样的嘛。你想尝尝吗？”

“千万别。”嘎子双手抱胸，神情中寻不出一丝感兴趣。

阿云嘎用铁匙舀了勺蛋糕含进口中，随即眼前一亮：“好吃！你快尝尝呀，你不是喜欢吃巧克力吗？这蛋糕你肯定喜欢。”

“……为了骗我吃一口，你还真是不择手段。”嘎子故意挪喻，却见阿云嘎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，好似蹭人手心的小羊般温顺讨喜。

阿云嘎见对方松口便知有戏，拉开椅子坐在蛋糕面前：“你就尝一口嘛。”

“你不怕我趁机出去花天酒地？”

“你记得把蛋糕放进冰箱就好。”阿云嘎一笑置之，显然看出对方是在故意吓唬自己，拍起大腿催促，“快点啦，好吃的话要跟我说。”

嘎子嫌弃地撇嘴，在转换人格前丢下一句：“只怕吃一口，我俩就被你给毒哑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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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云嘎其实预想过自己也许会在傍晚才恢复意识，毕竟每次嘎子出来后都会各种逍遥，甚至某次差点在鞋店刷爆他的信用卡。没成想，自己再次睁眼时竟然时针才走过半格，而餐桌前的布朗尼蛋糕已不见踪影，只剩些碎沫洒在盘中。

“你怎么全都吃完了？”阿云嘎讶然地扬起上目线，饱腹感也随之传来，“你吃这么多，我们会长胖的。”

嘎子的关注点却在别处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
“会长胖啊，这蛋糕少说也有一千卡呢。”阿云嘎知道自己是吃不胖体质，可无奈年龄增大代谢降低，自己又没什么时间运动，因此只能暂且靠调节饮食来进行体重管理。

“我不是指这个，你说‘我们’？”

阿云嘎点头：“是啊，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
“有些惊讶罢了。”嘎子吹了声口哨，“毕竟你总会把‘我’和‘你’挂在嘴边，分得比谁都清楚。”

“没有吧。”阿云嘎矢口否认，脑内却在简单回忆后略感心虚。

嘎子懒得和对方争辩，毕竟再怎么努力也叫不醒装睡的人：“既然你这么认为的话。”

阿云嘎想张口却没发声，抿了抿唇转移话题：“算了……你感觉味道如何？”

“还不赖。”嘎子回答得轻描淡写，不得不承认，对方在烘焙方面的天赋明显远高于烹饪，“而且我这里有个提议。明天是七夕，你可以做些带去公司的冰箱。”

阿云嘎条件反射地发出一声百转千回的“啊”，低头开始收拾餐具：“别了吧。”

“就当是体恤下属咯。”嘎子却并没感觉有什么不妥。

“年终红包才是体恤下属的最好方法。”阿云嘎回答得三观极正，“再说，我只是在家做着玩罢了，还没到拿得出手的地步呢。”

嘎子挑眉反问：“你是在质疑我的舌头吗？”

“可是……”阿云嘎吞吞吐吐，显得左右为难。嘎子却感知到对方的顾虑，不由得连连啧舌：“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直男癌思想，男人做蛋糕怎么了？”

阿云嘎立刻反驳，在嘎子眼中却好似朝人咩咩叫的小羊，丝毫没有杀伤力：“我才没有！”

“假如你是Beta或者Alpha，那也许真会有些幼稚的混蛋在背后嚼舌根。但你是Omega，我敢保证没人会对你说三道四。”嘎子说得理直气壮，“不过讲真的，你的同事估计都快忘记你是Omega了。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对空气阻隔剂上瘾。”

“我这是尊重同事好吧？”阿云嘎知道信息素会影响旁人，所以每次去公司都会喷空气阻隔剂，“而且这项规定在员工手册上也有写。”

“我连跳蛋说明书都懒得看，你觉得我会看过你的员工手册吗？”嘎子发出嘘嘘声表示抗议，“不管怎样，我敢打赌他们肯定私下讨论过。”

-

“欸，大龙。你是什么时候离职来着？”

正跟在徐丽东身后清点仓库的郑云龙抬起头：“应该是下周。”

“城大是什么时候开学？”徐丽东从货架中取出两件超期签收的快递，放进郑云龙面前的手推车中，“3017和3164。”

郑云龙回答，一面用水性笔记下货号：“九月初，今年开学晚。”

“倒是还能休息会儿。”仓库内不通风，空调从上个月歇菜后就没修好过，徐丽东用手扇着风，回头朝对方开玩笑，“要不你干脆留下来吧？”

郑云龙咧开嘴笑道：“我以后肯定常来看你们。”

“那是当然，毕竟你的好先生在这里呢。”徐丽东开口便惹得郑云龙不好意思，双颊在闷热的室温中逐渐泛红，憨笑一声垂下头去，“今天七夕，你们没什么安排？”

郑云龙摇头：“还没呢，今天先生得上班。”

“你就不怕他今晚不回来了？”徐丽东见对方笑得甜蜜，不由得打趣两句。

谁知少年竟然没上钩，只是耸了耸肩：“先生肯定会回来的，我早晨问过他。”

“哦？你早上还碰见他了？”

“是啊。”郑云龙接过徐丽东递来的几件外套和遗失的物件，一并放入手推车中，“今天先生做了巧克力蛋糕带去公司，还是我帮他拿下楼的呢。”

“还挺有人情味的嘛。”徐丽东抿唇笑道，“不过话说回来，你先生自从和你在一起后确实比以前消停多了。只可惜让我男友损失了不少外块呢。”

郑云龙被这句话吸引注意，便追问道：“嗯？什么意思？”

“哈哈，你千万别想歪。”徐丽东说罢便觉不妥，连忙摆手解释，“他以前不是会隔三差五地傍晚出去寻开心吗？所以每次都会请门童帮他开车，小费也都给的阔绰。”

徐丽东的无心之言却令郑云龙不禁蹙眉，跟在对方身旁思索，却并未表露出疑惑：“我记得先生平时通勤都是自己开车的吧。”

“谁知道呢？兴许是出入的场所不同，自己开车显得没排面吧。”徐丽东在这里工作了四五年，各种八卦与怪事可没少听说，阿云嘎这点小习惯在她眼中自是不值一提，“但你也别多在意，他这个年纪有夜生活也很正常。”

徐丽东看似轻描淡写，实则每句话都是拣过才敢开口，生怕伤着这位情窦初开的少年。只要是在大堂坐过夜班的，都多少见过男人出去玩到凌晨后带着不同的人回到公寓。有几回甚至在电梯间就已经吻得热火朝天，完全没把电梯员放在眼里。

“咳，但他还是很有分寸的。”徐丽东见少年若有所思，只以为对方是在暗自纠结，于是开口宽慰，“虽然会喷古龙水，但我听姐妹讲，他每次都会用空气阻隔剂，一点也闻不出信息素的味道。”

“原来如此”郑云龙来到前台将一件件物品分类后录入系统，沉默良久才突然叫住对方，“……丽东姐。”

徐丽东见少年欲言又止，双手撑在前台边缘：“怎么了吗？”

“你相信一个人的身体里会住着两个灵魂吗？”